老师吐血记

 我很久没有写学生的东西在部落格，因为通常都是学生自身的问题，而且都是社会通病，我觉得不是很方便说，所以为了尊重大家，我就很少写了。

去年收到一位转校生，在今年8月就毕业了，教到很是吐血。本来几个月前就很想写了，但是她的状况需要再观察多几个月，结果最后忘了。

让我想起这件事是因为最近接了一个伴奏的活，另一个很是吐血的工作，我也是想着等对方考试后上来吐槽，然后才想起，对吼，这个转校生的故事还没写过。

话说去年8月左右，admin说有个grade 8生想要转校换老师，所以安排给我试课。

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很多时候这个级别的学生若要换老师，一试就会试很多老师才会安顿下来，因为他们已经开始有要求了。

我曾经被淘汰，当时也觉得快要当全职教练，所以就觉得这学生应该也不会选我啦。结果她来试课之后就决定直接跟我上课，当时我就懵了，这也太随便了吧？才试一个老师罢了哦。

去年8月试课后，对方说已经报名要考grade 6乐理，考试过后才正式转来给我教。结果9月来上课时，对方说，她之前的老师报名时报错地点，她到考场才发现原来老师报到Johor去，所以就考不成。我听到时就觉得这也太慌谬了吧，怎么可能报错地址的叻，现在这么先进了的说。Admin当时就开玩笑会不会是她老师特地报错？

我：傻的咩，谁要这样弄坏自己的名声。

来上课的第一天她妈妈就要求让我帮她准备今年3月考乐理，因为她觉得花了两年的时间准备，没有考到很可惜。妈妈交代了离开后，结果学生一拿钢琴书出来，是grade 8 piano exam pieces year 2021 - 2022，我差点晕倒。

音乐考试会定期换syllabus，所以我们需要在特定的时间内考特定的曲目，幸好它有缓冲期，该syllabus可以再用多一年，所以这学生的书只能用到今年。然而她去年9月上课时，她说打算考线上模式，也就是说需要准备4首曲，可是她只是练好了1首半。

我教琴也14年了，翻车场面看不少，所以我会觉得去年9月才开始准备今年考试也许来不及，加上她是转校生，我也需要时间来了解她的底才能确定她来不来得及考试，我就问她：＂你打算考钢琴啊？＂

她：是的。

我：原本计划几时考？

她：练好了就考。

我：呃。。。你明年（2023年）就一定要考了，因为这本书明年就过期。。。。

她：。。。。。。

我就跟她说，反正他们这些追考试的最终目标就是要考钢琴grade 8，grade 6乐理就不考了吧，因为最重要的是grade 5，她已经考了，但是她就是觉得可惜，所以一定要考。

就这样，去年9月开始，我教她钢琴和乐理。

她会的一首半我觉得不错，所以我就觉得可能另外2首半应该不差，结果到最后都依然很差。。。而且我最不能接受的是，她有3首曲在2年前，她之前的老师就已经帮她选好了。

我就说：＂你已经grade 8，过关了就可以当老师了，这些东西应该自动自发去练习，不是等老师教你才练，你应该已经有阅谱的能力。＂

她：。。。。。。（因为到最后我才知道她是没有这个能力）

然而不管她多差，我也必须先攻她的乐理，因为乐理是实体考试，有固定日期，反而线上考试很松动，我们可以选日子考，所以我决定解决了乐理才追钢琴的进度。

关于乐理考试，一般都是做完作业就会做pass year exam paper，她说去年8月前已经做了好几份paper，我就觉得她怎样也是学会了才考试，所以一开始我就松懈了。当时我问她＂之前老师打分时她大概拿几分＂时我就应该警惕的 🙄

她说她的老师没有打过分，我就觉得很奇怪，因为如果没有打分，怎么知道学生是否准备好了叻？

而且松懈的另一个原因是她一开始做的考卷分数没很差，我以为过后的错误都是silly mistake，所以我只是稍微讲解就带过。但是当考试日子越来越接近，她依然犯同样的、很基本的错，我就吃到火了，我跟妹妹本来就很擅长sarcastic，只是当老师后收敛了一些，但是生气起来这个基因还是会跳出来。我骂她：＂有没有搞错！这样都会做错！你指给我看，答案哪里找的！＂

我会这样说，因为她的答案是无中生有，考卷给的乐谱根本没有这个答案，结果她还真的很认真指出来给我看。我真的差点断气。

我过后发现原来一直以来她不是silly mistake，她是真不会，我真正分析那些问题之后，我发现她的基础也只到grade 2的程度而已。

经过我了解才知道，她在MCO前一直都是给一位上门老师教的，来到MCO时这老师就说他不要教了，她才去中心上课，当时就已经grade 5左右了。但是该中心的老师，也就是她的第二位老师没什么进课室教她，时常偷懒，她就觉得好像没有学到东西，所以才决定转校就给我教了。所以她就一直说是第二位老师有问题等等的。

我当时也没有想讲什么，因为已经来到考试前的一个星期，她的状况依然很差，所以当务之急是先搞定她的乐理。

Grade 6乐理的考试内容有5项题目，前面2项是作曲，最后3项是照着乐谱回答问题。作曲方面本来就不容易，非常多规则，她基础本来就不好，所以我直接放弃作曲部分，挑基础的部分改善就好。那天才跟Zoe说：＂现在还教什么作曲，还要作古典音乐，谁听哦？教到吐血你知道吗？＂就是因为这学生咯 🙄

考试前那个星期我还特地叫她发功课给我改，每天都改到半夜1点才睡觉，虽然我比起普通老师来说依然算是很幸福了。

还好最后她pass了。

来到钢琴部分，我在她乐理考试之后就要求她录音给我，因为所谓线上考试就是一口气录四首曲的影片，然后上传去官方网站。

我当年学音乐，特别是小提琴，老师也时常要我交功课，然后录音时他批评过我，不要录了就直接丢过来，要听一听，看下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吗？录了几次才选最好的发过来。当时我都还没到grade 8老师就已经这样要求了。所以我教我的学生，我会事前跟他们说我的要求是什么，其他学生对自己要求也很高，发来的音乐是有水准，就这姑娘，haiz。。。。

我跟她说，弹错了，还特地用app画给她看哪个部分错，可是她的录音里的错误一直都一样，没有改进到。

我要求她练习，练好一行再去下一行，因为我觉得起码这样一行一行练习，她比较容易看见她弹错了什么。总之我用了很多方法，最后我发现，她阅谱能力真的很差。她还要在whatsapp理直气壮地说：＂我的基础就是不好。＂

我直接骂她：＂你一直跟我说，你的第二位老师有问题，但是你遇见第二位老师时你已经grade 5了，你说你的基础不好，我要你认真想一想，你的基础跟谁学？谁才是最有问题的？我觉得是你的第一位老师有问题，因为第二位老师没什么教你，他肯定没有机会教你错的东西。

你知道为什么第二位老师会一直偷懒不要进课室吗？我坦白跟你说，我们这圈子没有很善良，没有几多位老师要捡烂摊子，所以他才特地刁难你要你自己离开，我敢说，当初他是特地帮你报考报到Johor去，不是不小心。不管是Selangor还是Wilayah Persekutuan，都不会错到选Johor的。＂

她：。。。。。。

我：你还是换新的syllabus吧，重新准备，明年或者后年才考试吧。

她：可是我已经form 5了，我想要今年考掉它。

我：你这么想要考试到底是为了什么？它对你的意义是什么？如果今年是你学琴的最后一年，可能你要重新考虑一下你到底要的是什么，我情愿你今年只是专注在巩固你的基础，那才是真正的玩音乐。

结果她妈妈抢过电话回复我：老师，为什么你一直浪费时间在换syllabus这件事？学到音乐了，谁不想考到grade 8去？她也是花了两年来准备这考试曲，不考很可惜。

Erm，你浪费2年时间只是练了一首半的去wor，没有很可惜啊。而且，看我的部落格很多年的朋友应该知道我N年前曾经说过我不喜欢＂学音乐就是为了考试＂这个想法，因为很有问题。

不过她妈妈都开口咯，我也只是赚钱的，我就迁就她们咯。不过我跟她说，她始终是grade 8生，我希望她可以以老师的角度来提升对自己的要求，她就说ok。

她继续录音发给我，结果问题还是一样，我就说：＂如果你知道你的录音依然有错误，就不需要发过来了。。。你的老师的角色叻。。。？去了哪里？＂

因为grade 8考4首曲，前后都要20分钟，我通常都是驾车去比较远的地方，比如gmbb，pavilion bukit jalil，我才会听，有时在highway很吵也确实听不清楚，我要到了停车场才开始边走边听，好累。。。

我也给我的老师听，他说：＂怎么没有情感的？这音乐的触感不是这样的吧？怎么那么奇怪？＂

我：你应该说她能整面都弹对音准才奇怪。。。

今年7月真的是很敏感时期，刚回归当教练啦、依然生气老板不是很想跟他说话啦、要帮这学生准备考试啦。

我知道她也很压力，她也知道自己一直弹错，但是我给她方法她没有用，我真的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所以我越来越会骂她，我觉得来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基础好不好的问题，是受不受教的问题。她也开始会顶嘴，我就骂她：＂你再顶嘴的话就不需要继续上课了，你自己准备考试。＂她就好一点，不会发脾气。

过后来到8月，我也觉得不要浪费时间了，我就说从8月开始我们专注练习录影，录到好为止才报名考试，所以请给自己多一点时间。我当时预算可能10月才报名的。

由于报名音乐课有给定金，通常定金是不能refund，我们都会要求学生上多一个月来offset，我就跟她说，等状态比较稳时，她自己安排哪个月offset定金，我们就在那个月正式录影。

结果她8月直接offset定金。。。。。。

那个月我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我们来就是看看怎么设相机，然后我听她录影、休息。

过后她上传了，成绩也出来了。

满分150分，及格分数100分，她得101分。我们看考官的评论时，我的钢琴老师说：很有火药味。

现在考试学校为了生意利益，我听说潜规则是不能让太多学生fail，我知道有quota这回事的，所以我和我的老师觉得考官没有办法让我的学生fail，但是他在评分表写很多评论，只要我们对着课本找相关的评论，我们就知道这些评论是来自fail的category。可以感受到考官的无奈。

我过后也没有再见她了，所以我也觉得没有必要说什么了，她最终达到她要的成果，她开心就可以了咯。

她学琴那么多年，我也没办法去说是她原本的学习态度有问题还是她之前的老师有问题，但是grade 8生的基础这么差，我是真的接受不到，结果现在接的伴奏活，对方是diploma考生，那个等她考试后看看她的状况会不会好一点啦 =')